伯辰

　　伯辰

　　菊花情节

　　你站在你的位置
　　黑色的制服释放神幻的色彩
　　玻璃门外　是下午潮湿的空气
　　有几部新车的闪光
　　有缓释肥料暗暗出没的意味
　　时间　过了许久许久
　　我看到你时　深秋的花朵
　　仍然有清静的香味
　　你是哪一朵？偶然流经的人影
　　在秋气中变形　保持
　　高度的缄默　时光会说话
　　只是　我们听到的太少
　　那些听不到的话语
　　都是更深在的位置

　　菊花落了　然后冰
　　在菊的落瓣上开花　时光里
　　下滑的寒露　在光洁的地面上
　　弹起　再次跌落——平息
　　散发小小的腥味

　　那群喜鹊

　　密度越来越高的蓝
　　并不是翅膀可以达到的位置
　　你在忧郁什么　一群喜鹊
　　总想高过远处的楼群
　　它们还没找到自己的位置
　　这真安静　我是说
　　你　站在自己的位置
　　几乎使一个城市　消失了踪影
　　像那群喜鹊中的某一只
　　飞得太高就再也看不到下落的地点
　　光线很深　光热很浅
　　这使一大群一大群的喜鹊
　　也消失了踪影　你站在那里
　　周遭的空气活性十足

　　我发现喜鹊们绕过光线
　　在时光的背面　安歇
　　有一只看见了我　目光赤裸裸地
　　在我诧异的表情上
　　——滑翔而过

　　我感觉

　　时光也是位置
　　在这个位置上　我们和所有人
　　站在一起　就像天上的星星
　　在纷乱之中　显现自己的气象
　　是的　一朵花儿
　　也有气象　这气象抑或是香
　　抑或是花朵独特的品格
　　从我这边　已经看不到你
　　但我突然发觉香和品格也是位置
　　香和品格的表象成为声音
　　我感觉　星星是菊花的魂魄
　　有点凉　有点香
　　有点冰凉透骨的寒气
　　谁也不能唾手可得

　　我　还没有位置感
　　一棵树长在墙上
　　墙体很白　树干很黑
　　时光浮动时　几片紫红的叶子
　　发出了惊呼

　　菊花的香意

　　走出时光的人是不是
　　会被时光记住　我回头望一眼
　　雾气之外　下班的人们面目一新
　　他们的表情里飘着雪花
　　这多美丽　每一个人的幸福
　　都不可模拟　你暖洋洋的
　　身边是舒展的原野
　　一切都是那么善良和简约
　　不知道这是记忆还是时光内部的
　　现实　离开了记忆
　　记忆也是位置　那个位置
　　菊花仍然盛放　你是哪一朵？
　　在菊香产生冰冻之前
　　谁将娶你回家

　　时光会说话　并且
　　有菊花初开的温度
　　我愿意把菊花开时当做一个位置
　　就像昨天　你站在那里
　　凝结　菊花的香意

　　冰冻里的亮光

　　我想在没有时间的地方
　　休息　要有好风
　　要有陈年松香的味道
　　这是多年以前的愿望
　　也是痼疾　头发一直在白
　　白到一场小雪　下一步是大雪
　　带着冰冻和冰冻里的亮光
　　不像黄昏里的余晖
　　眼神掠过时间　有人
　　远远地来了　远在别处的春天
　　气味杂乱无章　这时
　　我遭遇旧菊花的余音
　　泡在一杯水中　满满的
　　没有冰意

　　雪堆上的猫醒了
　　它看我一眼　没有目光
　　雪再次飘下　面积不大
　　但　很有厚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