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生

　　华生

　　走在眼里的幸福

　　他们互为拐杖，
　　在一个温暖的黄昏，走进我的眼里
　　岁月摸过的头发，像夜里的落雪
　　这是一幅画
　　一幅充满温情的素描：一对八十多岁的夫妻，
　　手拉着手，在我眼前一步步从黄昏里走出
　　又在我目送他们的背影里，一步步走进黄昏
　　把晚年的日子在四季里走成了，年轻夫妻
　　眼睛里向往的榜样，他们有过一个女儿
　　在春天拱出新芽的季节，却做了秋天的落叶
　　在把她送走以后，我时常会想他们以后的日子
　　会不会像一场无声的小雨，悄悄地渗进土里
　　今夜，他们又从我的眼前经过
　　他们互为拐杖

　　留　守

　　什么时候，眼前的这片玉米
　　割倒了，我的眼界就开阔了
　　像草原没了尽头，现在
　　唯一的出路，变得越来越狭窄
　　挤在两边的玉米，长出眼里喜悦的收成
　　以季节命名的时光，似乎在衰老
　　秸秆的肃穆呈现一片淡黄的秋
　　几颗挂在树上的果子，脱去树叶的衣服
　　赤身裸体地勾引远处的目光，进城的风
　　刮走了一拨拨村民，余下的坚守
　　能值几穗玉米的价钱，我的眼界
　　是在玉米一寸寸的长高中，变得一寸寸
　　狭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