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卷》


  编辑制作:孔祥忠(天荒)
  发布:2015-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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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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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榕的诗︱问候一枝早产的花8首



  谢榕,女,1989年生,河北石家庄人。现就读西北大学文学院中国古代文学专业研究生,平时颇好诗歌、散文创作,发表作品30余篇,作品见于《星星》、《西北大学报》、《中国诗词》、《秦风》等报刊,作品《地铁上》收录《陕西诗歌》“女诗人专号”。 获第三届抒雁杯诗歌一等奖,2015年邯郸大学生诗歌艺术节二等奖。







  一些终会走失的日子



  有时,我会看见风的影子

  正在搬运黄昏,离沉默的距离很近

  有时,翻阅匆忙的时序

  总在秋天过后想起春天的南山

  有时,坐在最朴实的田埂上

  看炊烟晕开一道空白,再收拢为虚无



  稍纵即逝。一个人,和众生萍水相逢

  又擦肩而过。尚未来得及构成大段对白。

  枯萎的影像,叠加,磨灭,继而重拾陌生感。

  成群的野马从记忆的胎盘里逃出

  流窜。只保有些许蛛丝马迹



  我选择游离,于魂灵之外择一个栖息之所

  安放我所有的局促。月亮升起时

  就能窥见清澈的少年时光,在指针上细细游走

  我无法辜负一场绚烂的重逢

  也无法挽留正在走失的日子,正如此时我正

  认真倾听。一场落地无声的雨





  来不及叙述的春天



  浩荡的雪,像流落异乡的囚徒

  押解于天与地的途中。三月,天空飘着昏沉。

  春天距离往事渐行渐远。



  不由操控的对白,总是被夜的钢琴曲

  抢夺先机。占领我身体每一寸贫瘠的土地

  从灵魂深处掘出信仰,就像此时我仰望

  大片的云朵,在搬运着春天



  从少年到暮年,时间被一带而过

  穿越其中的,不过是打破与再构的更迭

  而我,常习惯用同样的手法,叙述同样的惆怅

  总在春意阑珊时,想起三月的山花



  老树皮正在试图略过光阴

  略过矮短的篱笆,略过稍纵即逝的欢愉

  把一段经历裁剪成诗,风执着于劈开

  两行平仄,将来不及叙述的春天倾倒而出





  四月的情书



  我需要声明

  我不是个理想的情人

  没有热烈的红唇,冷艳的外表

  一双看似深情的眼睛

  我有的不过是

  琢磨半天,才敢于启齿的笨拙

  我有着梨花的羞涩,风一吹就涨红了脸

  请宽恕我石头般顽固的性情

  要你陪我看完一条河的流向

  等待一枚溯流而上的卵石

  被时光磨平一生的棱角

  我在你对面,仅隔着岸,缄默不言。

  体内豢养的风催眠了整个森林

  我所有的细胞,在阳春三月发酵

  其中不乏署名"爱情"的种子。

  我把唯一的情话,锁进四月。

  待我们老了,再轻轻开启。





  我连孤独也不曾占有



  月光如锁骨那样明晰

  长在古老的平原上,渗着冷艳的光

  夜是它体内的一部分

  在喧嚣过后,和一只飞蛾邂逅

  在镜面厮磨。一盏灯在黑暗里沸腾起来

  女人卸完妆,还原了女人的本质

  她的身体里有淌不完悲欢离合

  和二两自斟自饮的白酒



  我从墙上取下自己,顾影自怜

  像一个思想的幽居者

  我无法解析这与生俱来的孤独

  也无法向岁月讨要身体的秘密

  如一根竹子的生长

  我听见体内拔节的痛



  我用缄默堵住体内奔伏的潜流

  我必须安静地流淌。像一条真正的河。

  敞开所有的伤口,除了更深的痛

  我甚至连孤独也不曾占有





  一条河流过身体



  多年来,我身体里豢养着一条河

  流过我身体最敏感的部位

  向北,向西,再向南。不断更改命运线



  我偶尔也能体验河水泛滥成灾的恓惶

  在春天里分出众多支流

  像四窜的逃徒。没有一条能重返故里



  那条被父亲命名的的河

  至今还是一个秘密。

  在我身体里不紧,不慢

  也不会轻易漏出马脚



  打我从娘胎开始,就学会了波澜不惊。

  如一枚躺在河岸的石子

  沉默不语。舔舐与岁月的每一次交好



  父亲晚年的酒里,河水平静如几十年前。

  我学着他的样子,准备好一盘下酒菜

  把所有世俗的肮脏与羞耻

  灌进另一条匿名的河里





  黎明的味道



  天还夹杂着朦胧

  街道早已混杂声色各异的嗓门

  纷纷叫嚣着黎明



  那天你对我说

  你所居住的地方,天还是古时的模样

  你可以读文明礼乐,读金戈铁马

  读旧时明月,读万物生生不息

  你习惯于清晨在楼下的早点铺

  温习钟爱的少年味道



  一寸露水与草芥交合后,诞下

  一个个饥饿的清晨

  身体和灵魂,一边轻一边重

  草丛里偶尔的松动 也会惊醒一个

  似是而非的梦



  体内的唯美主义在作祟

  如追究一株植物的生老病死

  可以洞见岁月的流淌方式

  作为万物的一份子

  我可以风轻云淡,可以固守习性

  甚至,用最原始最粗犷的方式

  解析一种生活方式



  不像这个黎明,面对正要钻进窗内的春天

  表现得无所适从,只是狠狠嘬一口苦咖啡





  复制生活



  青草深处,时间日复一日,像负重的蚂蚁

  把黄昏从低处搬向高处,直至退离西边的山顶

  光阴流水的急促,割草机的粗犷

  以及几只飞鸟的和声,在旷野寂静处缠绵悱恻



  习惯了一栋楼的方位,一条街的名字

  一种惯用的抒情方式

  或者,独自咀嚼碎片化的情绪

  没有波涛起伏的气势,除去冗长的煽情

  所剩寥寥。



  我和自己周旋于斯

  胜负已定。十年以后

  我依然沽酒,等风;照旧采桑,写诗

  干重复的活计。走来时的路。





  问候一枝早产的花



  比如问候一枝早产的花

  一场迟到的雨。比如低头

  看一只蚂蚁,一点点搬运夕阳

  直到我的影子退出视线

  对着一条萍水相逢的鱼

  我也能叫出它的名字,猜想它若干年后的模样



  我要在水边的石头等候---

  一只素未谋面的水鸟

  看风从波面掠过,漾起。暗合一场旧年情事



  不去关心今日的菜价,我要问候每个早起的人

  问候他们身上的疲惫,和与土地平行的脸

  这样的相视未免略显单调

  也许,一场深层次的祷告更能接近神意



  陌生的、远方的、天堂的人

  我要通通送去问候,你们一定要

  宽恕我笨拙的唇齿,吐出的不圆滑字眼

  我还有诸多问候,为更多的事物

  在这个充满神圣与爱意的上午

  我淡忘了羞涩,和一株碧萝对视

  我们彼此问候,它潇洒地收缩舞步,又垂落。



  如我所想,时光很浅,很薄,有的在变轻

  那些被缅怀的事物

  大多都有了好听的名字





  选自:野诗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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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时间 2015-12-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