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卷》


  编辑制作:孔祥忠(天荒)
  发布:2016/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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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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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叶叶

  诗十首


  《城堡》


  ——题记:一个普通的贫穷的邮差耗时33年,用石头为自己建起一座城堡想死后葬于内,政府不允,又在旁建了一座城堡式的墓


  因此这些石头携带了一个王者的气质
  一件乐器
  一个完整的乐队
  而我在你的交响乐里轰然倒下
  压住的声音里
  伸出昨天和明天的皱纹来
  时间被石头的语言拖来拖去。它凸起
  以便确认某个遗失之物
  或凹陷。说出去的话被内容丢给模糊的表情
  或被信封直接对付掉
  那些旁逸斜出的细节显然干预到了身后——
  “无论在哪里,植物
  都在墓地茁壮成长,把根系沉入
  死者们经历的所有王朝”
  时间拿你没办法,世界就更没用
  把身体放入灵魂
  坟墓使你安息
  那些低声部的碎屑,遗言,雨
  时间漏下的沙,更多的个体
  平静地荒废在自己的命运里




  《立秋日》


  而它穿插过我
  一片叶子落到纸上的速度是肉体的
  正在以写信的速度老去
  大滴墨将月亮化在水里,秋天就空了
  月光一直悬而未了。暗香使人溃败
  树木在不远处集体发声
  皱纹是高大树木预设的可及物动词
  从蝉蜕感染到一只秋后的蚂蚱
  一片叶子和去年的一样也必将胜于明年的
  它向我的年龄飘过来
  叶柄上残留着你的脸廓和失效的性别
  在一朵玫瑰里弯成向度
  但不指认什么比如爱情,生死
  对于秋天的细节,这些大词都已
  大而无当,无法阻止风声挽联一般
  从后面紧跟上来
  参与到诗歌的末尾




  《活着》


  用十年死去,再活过来
  要消耗掉一棵树的早晨和一部血肉模糊史
  一只青涩的鸟儿第一次将笼子
  运用到他的行为学中,在世界缺席的
  事件的中心,笼子,替话语者
  构成精致的命题。这是天空的一次意外
  一只鸟儿渐渐适应
  而又在伤口中醒来的内心的体制
  是新版本对自由的救赎
  光明的羽毛注定是要
  带着它的鸟儿远走高飞的
  雷声在墙上擦出白色闪电
  鳄鱼皮的鞭子拷问夜幕
  雨的钉子敲打旧时代漏洞百出的棺盖
  它起飞。用九万里天空
  锤炼异质的金属
  在金属的骨骼里取下基因和火焰
  谁在它的死亡中死亡
  谁的灰烬在火焰里扬起碎屑的黄金
  谁用深蓝的海水
  置换出它体内的庞大的乐队
  像古老松脂对火的安慰




  《颜色》


  凡爱情大都从色香味开始
  到你为止
  这不同于对别的什么事物
  你触摸它的距离
  词语那么短,时间那么长
  得运用好一枚铁钉和一只鸽子
  如果想用水解决
  你将成为色盲,被黑白混淆
  你往深处走,搬来学说
  有诗歌那么蓝吗
  是不是面包的烤焦的样子
  能种在花园,长出情人的味道吗
  能像一张白纸
  让孩子们画出万花筒的梦?
  哦谈到万花筒
  不着一色的生活纷纷从它里面滚出来
  带着它的空白
  被时间赋形






  《彩陶》


  从另一块碎片的纹路
  认出了它的前身。谁也没有动
  它所经历的王朝拖延了它的姓氏
  一片彩陶,生辰八字不详,死也不详
  在后来的一篇小说里
  进化成祥林嫂的模样
  时间在裂痕处尖锐起来
  裹紧伤口的旧土
  还在一具腐朽的身体上
  察看失效的意义
  听力抓紧一根误入歧途的植物
  将它的触角伸进1926年的放大镜
  历史刺耳。科学凛冽
  这些大事物
  想撬动比它更为庞大的
  虚词的王国
  又一批流水被解往远方……
  如果科学不能为其作证
  生活更加枉然
  它关闭自己,在它生活的坟墓里休息
  光芒试图将它一点点打开
  ——它用黑暗审视你




  《堆积》


  他们以阵雨的形式对你实施了纠缠
  影子越来越多
  以水洼或水的多样性轮番呈现
  有些想回到你
  有些你不想要
  不轻易使用身体
  以免生出更多的影子
  也轻易不动用影子
  以免很快看到,说出
  它们游荡,自由而孤独
  破旧的行囊
  暮色中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也不会让人看出来
  你是傍晚雨后多出来的一小块黑
  你们一起谈论黑
  黑得毫无顾忌,黑得如此没有矛盾的统一
  黑得再往黑里加入夜
  夜里混入蒙面人
  认不出彼此。它止住身体
  以及语言
  沉默的样子,那么黑






  《疑问》


  翻遍夜色
  去年的月亮露出来
  蒙尘的银器也蒙羞
  赖以藏身的巨大夜幕
  遮住你的标点
  嘘——屏住气,不要开口
  我是疑问本身
  像香气在内衣上多出来的部分
  我在眼睛、耳朵里翻找有形
  我在无形里翻找虚空
  我在大卸八块的骨头里胡乱埋进头去
  磷火隐现
  像复活
  我在我之上
  轻飘飘的,一些补丁像苟合
  熄灯之前
  没有一朵火焰可供降落
  没有一种死亡
  可供安乐






  《风在吹》


  我的词语是一些眼睛
  是的,红玉兰的白的眼底
  承载了三月的雨。在雨中
  你看不清他的泪滴
  我的词语是模糊的亲人
  风经过他们的时候
  发出呜呜的声音
  风也吹着我瞳仁的黑
  我住在你的眼底
  是的,我是黑的
  你看不清我的泪滴
  模糊了骤降的大雨
  我与你构成黑白分明
  分别看见外部的内涵
  和内部的外延
  有些事物过于庞大
  比如爱,比如天空
  你承载了它其中
  尚未熟透的部分
  门前红玉兰半开
  尚有一半被语言深埋
  风吹着你眼底的疼痛
  吹过你的时候
  先经过了我
  风执意将我吹向你
  风把时间吹没了
  就可以不分你我了






  《把柄》


  对于死亡,道路每一次拉伸都是加深
  修改过的远方大而无当
  它横在落叶中间的样子
  像无赖,坚持在雨水中腐烂
  一粒果实将他弹出又被赎回,午夜
  所有的出口沦为伤口
  落日击碎的太平洋汩汩流淌
  落叶留下把柄
  一把匕首短而精准。燃烧的罂粟
  “从无尽的渴慕中生出有限的
  行动,像喷泉软弱地升起
  又颤栗着迅速地弯下腰去”
  除了鞋子已无道路
  除了雨水泪更滂沱
  除了自己什么也不是
  一双脚轻轻踏上杂草
  不要用力,不要惊醒它的荒芜
  也不要吭声
  以免唤起更大的沉寂






  《诗殇》


  那粗糙的躯壳活在祖国中部构成中庸之道
  停下像断代史
  一粒文字由于用力过猛,嵌了进去
  醒目如胸前纽扣
  缀着紫红色的世纪之伤
  与此对应的喘息,于起伏后
  由她体内分批撤出
  云朵是风仰慕过的长发飘飘的汉语
  迁往砧板,移动
  泄露了嬗变的命运
  埋下伏笔像埋下断碑
  削掉皮的土豆在哲学中心身患重病
  天空打探过的河流
  浮起悲观主义者拥有的全部孤独
  一只鸽子从现场垂落
  地平线如挽联被翅膀和石头
  轮番阅读。唯有绝望,勾起她
  对一条河流的
  深度理解
  诗歌是落日对墙犯的错
  勾魂的影子错上加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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