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页


中成诗界论坛网刊

 主 编:卢兆玉
 副主编:山城子
 编委:与诗为伍
    山城子
    蜀道人生
    天荒一隅
    柴进
    陈泯
    阿洛
    立雪白露
    穆桂荣
    梅边吹笛
    覃乙峰
    卢兆玉
  编辑部
  主 任:蜀道人生
  副主任:哑 榴
  本期责编:
    蜀道人生
    青云直上
    觅雪嫦晴
    青鸟依依
    沫若使者
    巴芒
    树边上的人
    山城子
 制作:天荒一隅


  发布:2012-02-28 


 

 


边塞 ·天荒一隅

 


  边塞,火狐

  隆冬,雪落平原。村落间
  田野萧条
  一些激动在腊月成行,大路宽阔
  小路曲折,田间的铺满
  厚厚的雪

  一只狐狸在远方瞭望,它像一团火
  缓慢行走,驻足
  更像雪中的蒿挺立于
  阴沉的大地
  却把生命暗藏在地底的宿根里

  不期而遇,火狐似略有所思
  这个最具智慧和情感
  的精灵,青春火热,信仰尚不成熟
  注定,一生必须接受许多挑战
  我与你,各自独立生活,这足够了

  2012-1-19 6:11:40



  边塞,雨夜

  夜色早已降临,霏霏细雨落地无声
  黑的原野被沐浴,江面朦胧
  河床,岸。深邃和幽暗
  一只木船从上游而来,木桨
  与船帮摩擦的声音混入雨打草丛的声音
  在这首夜曲里我仿佛听到江的呻吟

  雨衣,帽子,遮挡着我的耳朵
  如灌木围绕一棵不大的树,野草和花朵
  与我一起倾听草根和细雨的缠绵
  夜无眠,隐蔽和蹲守的时日
  只与大江相伴,对岸--
  苏联(俄罗斯)那边并无任何声息

  鱼儿在沉睡,一艘自动驳的航行搅扰了它的梦
  这些小生灵无忧无虑,它的王国
  没有边界,除了人类的侵害
  它是自由的。人类本身也在猜忌
  以至于相互残害,这就像今夜的雨幕
  虽然薄薄的,但我依然无法看穿
  --“我用自己的荒野令自己畏惧”

  2012-1-18 6:39:39于哈



  边塞,马驹

  绿藤和紫色的喇叭花,沿着篱笆
  向房顶攀爬
  鸽群划破村庄午后的天空
  墨绿的光点时而闪烁其翅
  阳光像一张网缓缓移动

  老人在沿着鸽哨的旋律沉思,秋天
  在安排植物叶子枯黄的顺序
  土地张开它宽阔的胸怀
  接纳新世纪的死亡和新生
  傍晚时分,夕阳贴山脊降落

  一个农夫驾着满载庄稼的
  马车踏上归途。车顶上
  拧紧的搅椎旁边,插着两把洋叉
  车后面,小马驹时而撒欢
  时而停留,尽情享受新生的快乐

  2012-1-17 10:05:25



  边塞,马厩

  头顶的星空令人敬畏
  夜,被月光渲染
  六架马车,次第停放在在一个院落
  三十多匹马
  在一个马厩里生活,一个聋人
  陪伴它们过夜

  铁皮火炉,时而劈啪作响
  炭火很旺盛
  焙烤的豆饼散发一股幽香
  与马厩那边传来的特有的味道混合
  对此我略有不适
  那聋人大叔,早已为常

  马厩,夜因豆饼而美好
  我再添加些豆粕和草料给你
  马儿--
  你这强大的生产力,一定要吃好夜宵
  贫穷可以忍耐
  你的消瘦,我和社员孰不可忍

  2012-1-16 4:43:24



  边塞,老板儿

  初冬的清晨没有云霞,灰色的天际
  稍微有些沉闷
  我的马在井边喝新打上来的水
  它的鼻孔冒着哈气
  一会它就被套上车,去河边的地拉收割的黄豆

  路上有霜,车辙残留着秋雨的痕迹
  泥泞被冻结
  轻微的颠簸让人感到舒坦
  冷酷早已被我和庄稼人
  习以为常

  鞭子在车上空甩起,牛皮鞭梢
  啪啪作响
  炸开几朵看不见的花
  收获总是快乐的
  劳累和幸福都归劳动者所有

  2012-1-15 6:45:52



  边塞,山村

  鸟停在山楂树上,每一朵野花都洋溢着春意
  这个季节
  我曾遭受的任何不幸都可以忘记
  清凉的水异常平静
  故我的痛,会一股脑随它流去

  风轻如棉,它吹过峡谷
  把好天气送到沙果花盛开的村庄
  红铁皮像一顶帽子戴在
  院落中央,白瓷墙上烧制着吉祥如意
  的图案。燕归来

  柳絮纷飞,老屋早已不在
  林荫路上有人徘徊,他目光惊异
  在铁篱笆外私语
  哦,这村庄是梦里故乡么
  山也还是那座山

  2012-1-15 6:16:03



  边塞,森林

  在大江和森林之间,需要一首歌曲
  山间白茫茫
  马爬犁走得轻盈,冰雪
  是序曲

  在南方梅花都开了
  此处的绿,全仗着松柏和白桦上的冬青

  月正在亏下去。对于腊月,春天不远了
  没有雪纱冰玉
  这里的春便没有诗意

  山谷里,人欢马叫。喊山的声音
  是主旋律
  一声“顺山倒”的气势,发生在大树
  轰然倒地之时

  伐一些木头作栋梁,在打春之前
  回故乡,啥也不说了
  心
  就是这么想的

  那年代,春夏秋种地,到了冬天
  就带着牲口
  上山采伐搞副业
  挣点现钱好过年,这时节我赶上过

  2012-1-12 4:27:56



  边塞,篱笆

  从今天起,冬天开始变得消瘦
  云在减肥,雪也细碎

  风如透明的篱笆围着我
  橡树飒飒,夕阳成为它的红叶

  冰河在抖动,流水冷得无情
  冬装缺乏色彩,让青春越发臃肿

  天到三九,严寒的脚步声咯吱作响
  乌鸦迷失了回家的方向

  我记着你。江边,梦里村庄
  心虽迷失,篱笆墙的影子却越来越长

  2012-1-11 4:27:18



  边塞,树桩

  我从村上来。江边,我那些扎根树的树桩
  正在腐朽
  雪埋在上面。冬季
  严寒在延缓它腐败的速度

  茅屋前,瞭望塔不知何时已经拆去
  我想,它的死
  一定与锈蚀有关
  因为它,我的青春不会被欺骗

  老照片太陈旧了,骑马挎枪者
  戴狗皮帽子(狗毛是白色的),衣服有补丁
  枪刺上
  有光点闪烁。记得马是瞎儿马子

  纸上时针,被冰雪凝固
  我收获的思想
  连同我的爱妻被我终生享用,而且
  至今,与妻尚无海誓山盟

  2012-1-10 6:50:16



  边陲,唱晚

  雪花羞涩。乌鸦忘情
  它放开喉咙,编它即兴的歌谣
  略带沙哑的声音
  有些摇滚味道,一些沧桑回荡
  冰河故道
  冬日傍晚,愈发凄凉

  这样一个黄昏,我走在江边小径上
  西山,已晚霞飘浮
  一些潦草的字,不着边际
  活像我少年时代的一纸描红
  晚风
  正从白杨树间吹过,我的黑羽毛在一根根飘落

  2012-1-8 11:35:42



  边塞,谣言

  那是一个黄昏,一个谣言
  在村里流传
  一对男女,被流言击中
  向来坚强的意志,躲闪不及
  在众人的善意面前
  变得百无一用,柔软不堪

  谣言止于智者,也止于我
  在即将离开这个村庄的时候
  我果断按下确认键
  从此,风雨同舟
  我和我那上天赏赐的小妖
  跌入爱情之水
  扑扑腾腾游向幸福彼岸
  2012-1-8 6:26:55



  边陲,黄昏
   
  鸟巢暴露在凋零的布景中    
  一只黑色的鸟
  在巢穴旁边唱一支另类的歌
  愉悦或者不快,全凭
  听歌人的感觉

  杨树林透过夕阳黄色的光
  几丝蛛网
  在微风中飘忽不定
  一支羽毛落下
  偶尔闪烁几点斑斓

  江湾很平静,欸乃之声
  胜过渔歌
  小村炊烟四起
  我的累烟消云散
  家,的确是一副良药

  2012-1-8 6:55:31



  边塞,知青宿舍

  长长的茅屋,南北对面大炕
  屋里,枪架在一端
  子弹带和手榴弹带
  挂在墙上头。炕头的军用皮大衣
  时髦的国防绿,羊毛柔软
  长筒毡靴,雄厚敦实
  这些冬季必备的军需是驻军一连赠与

  站岗或巡逻,我们--
  武装基干民兵每日的必备功课
  轮流穿着御寒
  1970年代,一群志气高远的知识青年
  在这里居住
  他们的唯一的信念就是
  “备战备荒为人民”

  2012-1-8 5:30:07



  边塞,树液

  田头。白桦树枝叶繁茂
  这林中少女
  玉立于天然次生林
  边缘,窥视
  田间的硬汉

  庄稼地平整的像一面绿色的湖泊
  夏日的风把涟漪
  吹向树林,把炎热留与田垅
  硬汉时常抚摸
  白桦的胸部,允吸它的树液

  这源于大地的乳汁,甘甜里
  略带苦涩
  那个年代,那个苦夏只道是
  劳累之后的一种渴望
  现今,才感觉它也是与自然的一种亲密

  2012-1-5 23:39:56于哈尔滨



  边塞,夜蝙蝠

  这个叫做夜蝙蝠的山谷,并没有什么
  奇特
  与其它山谷一样,它的一溪流水
  东行几里,就汇入黑龙江

  现代人对它知之甚少我知道它
  也是20多年前,在一张日伪留下的
  地图上看到的
  那是一张萝北地区黄金分布图

  图上这条沟的名字叫班必富
  这应该是日语音译
  凭我的水平,我很难再把它译回汉语
  请教,是解决疑难的最好方法

  一位家住太平沟的朋友
  告诉我,这里是一条金沟,老人们
  采掘沙金的山沟
  它的中文名字叫夜蝙蝠

  这个曾经繁华一时的地方
  开始源于沙俄盗掘,随后被大清朝收复
  这个被称为慈禧胭脂沟的
  老佛爷御用宝地,怪怪的名字

  日伪,满洲,一切资源都被小日本觑觎
  夜蝙蝠,这个地处边陲的金沟
  仅有的血,也被倭寇吸尽
  当它回归人民时,除了荒凉,已一无所有

  2012-1-5 11:30:20于哈尔滨



  边塞,风暴

  黄昏,小村失去安宁
  大风穿过篱笆,并不在院落停留
  它迅疾离去,去往江堤那边
  雪发疯了,树林田野难以抵挡
  一九六九难以抵挡①

  江边的道路,五个少女
  在烟泡雪②里挣扎,返回村庄的路
  竟变得如此遥远
  自救吧,妹妹们
  你们要学一把英雄,林海的或是草原的③

  劳动可以把人变得坚强
  你们既然选择了来村里接受
  贫下中农再教育
  就应该像老农一样
  带狗皮帽子,冬季也不能闲着

  边塞。司空见惯暴风雪
  让我和妹妹们举起双手一起迎接它
  征服它
  征服的方式
  就是在劳动中--释放潜能和热

  2012-1-5 4:16:40

  注解:①1969年代的严寒,让我们知青难以抵御。②烟泡雪,黑龙江农村对暴风雪的俗称。③草原的,指1960年代为抢救公社羊群的草原英雄小姐妹。



  边塞,沼泽

  在没有时间的沼泽里,冰面平整
  一片片芦苇在北风中颤抖
  其中一片,正被锋利的镰刀割到
  死了的芦苇花不知道疼痛
  它不呻吟也不歌唱
  收割的人,棉帽子上的狐狸皮
  它不知道痛和寒冷,它的毛茸上
  挂着清霜,并且越来越厚

  冬季的沼泽,被芦苇荡淡淡的黄覆盖
  它们的沙沙声,显示着寒风浩荡
  沼泽边上,村庄与往常没有什么两样
  村边,橡树林被保留着
  一些不惧怕严寒的鸟儿在寻找食物
  它们的窝巢在高处记忆季节的变化
  我现在是局外人,我的猎枪只打豺狼
  不打飞鸟,我来这里
  正是来寻找我曾经的枪和曾经的巢
  2012-1-4 5:40:59



  边塞,老房子

  这所老房子空了多年,周围腐朽的木障子
  一只陪伴它,陪伴它的还有屋檐下的
  麻雀。房顶的草因腐烂而结成一体
  那些灰色的泥像野外板结的白浆土地
  它的门窗,框子脱落了油漆
  一些残留,星星点点。是绿色的

  直到去年,它被才扒掉
  废墟上,房顶的烂泥还有活着的苔藓
  那些青苔,我住的时候就有了
  有时候它们看似死了,雨水一来
  又是一片新绿。现在它是老房子留下的
  唯一活着的东西,往后,它最好继续活下去

  2012-1-4 6:19:55



  边塞,草甸子

  落日西沉,没有晚霞
  几个人在大草甸子里踏荒
  荒原如一片海,天际连接着渺茫
  那些淡淡的血色,越来越浓
  直至太阳跌入草丛

  一个名叫狗子的人在远处喊
  他的声音高亢嘹亮
  天色暗淡,天幕有一些残余的蔚蓝
  狗子背着一个猎物
  喘着粗气,哈气在结霜

  看得出他异常兴奋,猎物是次要的
  他要证明的是他枪法的精准
  和出行前的判断,他曾说
  草甸子里有獐狍,返回时我必打一只
  对此,我们几个起先都持怀疑态度

  2012-1-4 5:37:01



  边塞,大地

  边塞,大地在冬季回忆。沼泽
  野水一泊已冰冻如镜,泥鳅隐身于湖底
  冬眠与海无关
  严寒总是异常缓慢

  往事或陈旧不堪
  冰上芦苇,在北风里挺拔
  用摇曳暗示,自己的秘密依然
  盘根错节在淤泥里面

  雪后,小动物带着探询的目光
  踏上冰面,它的足迹
  时而模糊时而清晰,这样的世界
  曾经很精彩

  寒风试图裹挟一些鸟巢
  冰在帮忙,凌乱也是一种美
  洁白的天鹅红嘴的雁,我在考虑
  你归来时我该不该返回我的旱地

  2012-1-3 5:26:35



  时光,穿透力

  隆冬,天色灰灰。黎明很晚
  山梁赤裸
  风电机迷着巨大的眼睛
  等候北风抵达

  一个巨人,看不见的手
  拨动大地时针
  薄薄的元旦,很快成为过去式
  半是严寒半是温暖

  日子对于我们总是那样随和
  与心不在焉。但它的柔软里藏着
  时光的穿透力
  偶尔它会刺痛我们的朽腐和深沉
  2012-1-2 20:09:04


上一页
目录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