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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城子
 制作:天荒一隅


  发布:2012-3-26


 

 


梦里回味(3、4)-青云直上

 


梦里回味3:迷糊初中梦

  
  终于上初中了,凤云班名叫61初4,班名表达这是在1961年毕业的初中第四班。班名不会因为你升级而变动,但这个班名很科学。当时凤秀在59初1班。
  
  这种编班一目了然地让你知道,此人是哪年的毕业生,是初中还是高中。
  
  广汉中学当年校长姓杨名晰宗,中等个头身板结实,面目白晰,乌黑头发梳理成背头,是个漂亮的中年男子。后来当了四川省上的领导,再后来,又当了河南省的省长。
  
  教导主任姓李名庇民,个子廋高,腰板总挺不直,脸色发灰。
  
  校园很大,有柏树松树和各种花果树,比如桂花树,玉兰花树,枇杷树。
  
  校园中部一十几米高的假山顶,粗实木架上悬一口巨大的青铜钟,专职敲钟人到点拾阶而上,用或长或短或急或缓的钟声来提示大家,起床,上课,下课,睡觉。
  
  钟声洪亮,那浑厚的钟音穿透力很强,能传很远很远,早上晚上的钟声,几公里外都能听得见。
  
  初中部在学校后部,有两排南北走向的教室。
  
  凤云的语文课是外县来的男教师,身体壮实,梳理着与校长一样背头。给凤云深刻印象也糊涂地是一次在班上,不知道哪个人让老师生气了,他不点名地批评“忤逆霸道的恶霸猪!”语气激动,凤云到老了也没有弄清楚他说的是谁。
  
  凤云最喜欢的老师,是四川音乐学院的毕业的音乐老师,个头不高,但很重视仪表,性格随和,穿着西装,有时还打领带。头发梳得比较自然随意,脸总是收拾得干干净净,那脸上的青色说明他是一个大胡子,当然,他最吸引大家的,是那美妙的歌声。
  
  音乐教室远离普通教室,在一个长满桂花树的四合院落中。在那里,老师教会了凤云和同学们识谱----简谱和五线谱,了解了一些有关音乐的基础知道----大调,小调,2/4拍,3/4拍,4/4拍,6/8拍等。
  
  体育课也是凤云喜欢的课,特别是体操、武术老师的课,更是凤云乐于上的。
  
  每天下午课外活动,学校规定必须去锻炼,有一个专门管器材的校工,每个班的活动也是有具体安排。凤云成为文体委员,每天得动员同学去锻炼。两节晚自习中间有一个二十分钟的休息,也得给同学们教歌。
  
  凤云实际上喜欢上数学课,不太喜欢语文,所以文字功底一直比较差。
  
  那时,姐姐凤秀也是她班的班干部,一次,她把班上的男生们弄上台,演的是“十大姐”。那些男生竟然肯上台,穿着花的偏襟衣服,还都有一根大辫子,怎么弄上的不清楚,那种反串的演员阵容和表演,同学们看得笑出了眼泪,十分开心。这是凤云一直对姐姐佩服不已的原因之一。
  
  凤云上学那个年代,学校规定初中时就要住校,住处是一个个的四合院。记得一共有四个四合院,一律是黑瓦顶白灰墙深紫色的木制门和窗。四合院中间也有些树,一间间学生宿舍很大,如一个个教室样,上下铺,能睡几十个学生。晚上有人专门管熄灯,有老师值勤。
  
  当时也不觉有多冷,而当凤云进新疆后再回老家探亲,有一年遇上冬天,四川城市住房里没有暖气,住在凤秀家成都的楼房里,也受不了那始终冷冰冰的被子和总有潮湿气的衣服。因此,回川的欲望一次次又被自己浇灭。回四川也不敢再是冬天。
  
  穷家也想念,那么小住校,总时不时想回去。找个由头批了假条,却只有晚自习之后才能回去,想家心切,顾不得回家路上有几座坟冢,就那么提心吊胆,摸黑走着田间小路回家。住一晚,听听父母的声音,抱抱凤英妹妹的脚,就得到了安慰。第二天一大早又早早去赶早自习了。
  
  家,就是让凤云觉得不很好,却离不开的地方。因为那里有母亲父亲,有从小生活过的温馨气息。
  
  上初中时,平时回不了家,家务也帮得少了,但只要回家,总要承担些家务。
  
  可那些具体的情节,具体的事情,却糊里糊涂。那段时间,就那么一愰而过。如今想想,也是如在雾里梦里。
  

梦里回味4:半梦半醒高中梦
  
  高中时凤云仍不开窍,所在班级倒记住了,是64高1班。初中高中的班都与1(要)4(死)6(啰)有关。哎,真是不吉利。不过凤云学习了阿Q,从不迷信,由于喜欢音乐,用简谱来念,那就是1(都)4(发)6(啦)!当一回阿Q也没有什么不好。
  
  那时三年自然灾害还未完,吃不饱,学校仍然按正规教学。时不时地有节目演出,体育比赛,文娱比赛,凤云就要操心,尽管她其实并没有多大能力。
  
  上课的事,作业的事,好象永远如此,倒还是记不得,记忆较深的是一个艺术体操老师。从有名的成都体育学院毕业,女性然而名字有些男性化叫王懋举,教艺术体操。三步的舞用的是俄罗斯舞曲《小杜鹃》“小杜鹃叫咕咕,少年把新娘挑,看他鼻孔朝天,永远也挑不着。”记得曾用这曲子排练体育比赛前表演的滕圈操。
  
  学校进行的独唱比赛,凤云选了歌剧《刘胡兰》中《一道道水来一道道山》,得了个二等奖。其实凤云只是音调准,嗓音并没有天份,只是喜欢音乐,在学生时代是初生之犊不怕虎,带着自己并不扎实的嗓音,穿着母亲为她做的花棉绸衣服,那时哪懂得什么化妆啊,就勇敢地走上了比赛台,素面观众同学们。
  
  当时学外语是俄语,教师是一个梳着两条大辫子,长得不很精神但觉得温和的女士,从她那里学会了三首俄语歌曲:《卡秋莎》、《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共青团员之歌》。俄语却全忘光了。
  
  姐姐凤秀那时已经在四川省委工作了,工资并不多,每月24元。
  
  凤秀还是省出钱,为凤云买了燕尾领的淡蓝花短袖衣,蓝色的裙裤,白色的球鞋。那时有那样的衣裤鞋是很时髦很了不起的,这让凤云能在平衡木上,吊环上,觉得很风光心里很美。有凤秀关怀的日子,凤云一直是风光着的,当没有姐姐关心后,凤云的穿着就不怎么样了,这一点,凤云一点不糊涂。
  
  在武术课上,老师总是先让凤云做示范,把上一节课学了的整套拳路先打一遍,可见她学得还是比较地道。凤云怕的是投掷,怕长跑。可能那时家中贫困,很少吃肉,就是鸡蛋也极少吃,营养不良,没有耐力。
  
  四川的气候不太冷,因而学校学生饭厅是四面通风的敞厅。饭厅极大极大,摆了近200张方桌。桌子编了号,一般是各班的人在一起。
  
  饭是自己用喜欢的缸子,放一定的米,想吃干或稀掌握分寸放水,因为那里一律吃大米。放好水的米缸可以挂个自己认得的牌子,放在还有空的都是编了号的蒸笼里,吃饭时自己去取,很少有自己的饭找不见的时候。菜是一桌上两盘,大家都是分在各人盆里吃,卫生。
  
  吃饭前的排队很是壮观,因为要等食堂把一切准备好后,开饭的钟声响起,各班才能领队进入。那时高中有12个班,初中应是18个班。到如今这不算什么,可那时,全县的中学生都在那里上学,中国人口也只有六亿,30个班就不算少了。
  
  到60年代初,大跃进让大家吃饭成了问题,要学工学农,学校要养猪供学生吃肉,于是有了每星期一天分班安排的劳动时间,主要是为学校的猪割草。这难不倒凤云,因为从小就干习惯了这样的活,一天割上一大筐,自己背到学校去都没有问题。穷人的孩子嘛,这些活早已轻车熟路。
  
  1964年临近毕业时,一天,同学们上完晚自习后,不愿离去,大家对自己的未来总有那么淡淡地挥不去的忧虑,不知前途如何。也不知谁起了个头,大家唱起了能反映当时心情的忧伤的《九一八》,歌声真的十分忧伤,引来一女老师的干涉,说这是什么意思,唱这样的歌曲。不过她倒并不坏,让学生快回宿舍睡觉去,也就罢了。
  
  那时考大学没有专门分文理科,一起复习,文科的只有一个男生林鼎富,学着与同学们不一样书本。后来他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大学。还有一个陈姓男同学,平时不见多用功,下课十分活跃,在教室外的粗树干上做一些单杠上的动作,很精彩。他领悟力特别的强,考上中国科技大学。据说现在也是在美国居住了。
  
  当时班长是女生,张声秀,她姐夫是电影院放电影的,时常带我们去看不要钱的电影。还有一个女生闵光玉,用左手写字,今生我只亲眼见到一个用左手写汉字的就是她了。有两兄妹同在我班,兄叫杨志奎,妹叫杨志华,听说兄已作古,妹去了美国。
  
  凤云对文字方面的记忆力不好,功夫下得也不足,还想远远地离开穷家,就那儿远填那儿的学校。
  
  记得首先填了一个东北林学院,老师不知为什么不让填,终于明白时,才知道,那林业是深山行走多,一个女孩,不会安全的。于是与东北没有接上关系。
  
  后来填了新疆的一所学校,第八自愿,被录取了。要是当时西藏有学校,凤云也会填的,就是想要离开穷乡僻壤。
  
  高考终于完了,凤云回到家里,参加了义务劳动,就是加固从三星堆跟前流过的那条称之为鸭子河的河堤。一天回到家里,有人送了一个牛皮纸信封,那就是凤云的录取通知书。
  
  母亲平日里烦凤云常以竹杆收拾她,但一听凤云要去新疆那么远的地方,不由得哭了起来,母亲对自己子女的关爱之心,到关键时刻就表现出来了。
  
  还是见多识广的父亲一锤定音,“去!年轻人有热气,放在水里都会发声响地,锻炼锻炼嘛!!”这个学校由于地处边疆,很多人都不愿意去那么远,全部是公费。这对于穷困农村学生来说,是太好了。于是,决定了,到新疆。
  
  只带一点可以穿的衣服,到了学校会发衣服,所以,没有什么可准备的,只有一颗充满希望的心,激动地跳着,准备着。
  
  终于到了报到的时间,父亲送凤云去成都,这是父亲年轻时呆过的地方,是父亲认识母亲的地方,所以报到的地点按录取通知书上说的成都饭店,很快找到。
  
  父亲送凤云到报到处后,就走了,那时人们很放心,知道自己的孩子不会被骗,交给了大学来的老师,就是交给了国家和党,放心得很。
  
  第二天,招生老师又组织进行了一次体格检查,当全体学生报完到后,这些川中年轻人们,上了学校专门包下的几节车箱,带着火热的心,带着美好的希望,向着大西北,开始了三天三夜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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