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外一首）
　　湖北潜江/灰狗

　　从未这样，小心翼翼，剥开
　　一个橘子。
　　下午的阳光把马路照得明朗
　　天空没有开阔的颜色，房间空空荡荡
　　远处活动的河南人人个头很矮
　　可以看得出他在努力，
　　以防来年见到春天就完蛋
　　从语言的碎屑中取暖，炉子里的胸膛
　　还有余温，尼采也是这样
　　梅毒嘛，最后吻了马的脖子
　　我们同样不可避免，计算着年龄，要用筛子装满酒精
　　这样的天气适合晒太阳，剥着橘子
　　像一场比赛，而冬天迷离的光线剥出我们
　　在高高的草坪上，
　　两只出壳的熟鸡蛋在谈论危险
　　皮糙肉厚的橘子啊，
　　还是很难全部出来，有一瓣已经消失在喉咙
　　一瓣掉进草丛，直到最后，橘子皮集体散落在蓬松的黄昏
　　你也仅仅只是怀疑，
　　声音始终保持着病人的微弱
　　被消灭的橘子终于可以灵魂出窍了，它们四处张望，摇摇晃晃
　　想回到大山深处的树枝上


　　《》会飞的鱼

　　凌晨，没有睡意，打开电视
　　海里跃出一群鱼，长着翅膀飞翔在海面
　　也许仅仅是张开着胸鳍
　　但我更愿意相信，是一双双翅膀
　　飞过时间，三秒钟的凝视，让我坚信
　　世上有会飞的鱼，他们存在于神秘的海洋
　　或者只存在于数码技术
　　那些神奇的鱼钻进海里
　　这个夜晚，我的头脑也开始飞翔
　　昏黄的马路，轰隆作响，铺沥青的修路工人
　　酒吧门口消夜的青年，远在山东的朋友
　　是不是住在音乐节的某顶帐篷里
　　社区灯光惨白，年老的清洁工
　　正在许多幢楼前忙活，把垃圾桶搬下来，拖走
　　我在等着他们冲出海面，再一次飞起来
　　我相信它们存在于这个世界
　　不管怎么样神奇，关掉电视机 眼前
　　就一片漆黑，比黑夜还黑